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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名按摩女的血淚生涯 by 书吧精品

2018-7-27 06:01

第五章
  我早料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可没想到是在这种时候,“他打了个呵欠,环顾
  四周,”更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见面。“
  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地就跟一个生人单独呆在宾馆里。这跟在店里是
  完全不同的感觉。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也说不出话。
  “怎么,不请我坐下?”他倒很主动,走近窗子下面的椅子,在左边一张坐
  了下来。“我知道你有很多话,那就坐下慢慢说。”
  我的好奇心终于击碎了尴尬:“你是谁?你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有很多话
  要说?”“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你和她们不一样。”他笑了笑,从口袋里
  摸出烟,拿出两支,向我扬了扬下巴。
  我走过去,拿过一支,他顺手拿起火机,给我点着。跟上次一模一样,我不
  由得又呆了呆。“是不是没有人给你点过烟?”他点着自己的烟,含着烟问。
  “是。一直都是我给别人点。你是第一个给我点烟的人。”对这个事实,我
  无法否认。
  “好像不仅如此,我可能还是第一个跟你进了包间没跟你什么的人,是第一
  个没跟你什么就给钱了的人。”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毒。我转过脸去,沉默。
  “对不起,我说得太直接了。但这都是事实。对么?”我微微点头。
  “你是不是想问这是为什么?”他继续自言自语,“因为我不忍心。你根本
  不属于那种地方。”这句话毫无征兆地从他口里说出来,仿佛一支箭射中我的心,
  我不禁一阵颤抖,顺势坐在了床上。
  “我也是第一个跟你说这句话的人吧?”他试探着问。我无语。他是第二个。
  杨凯是第一个。5 年了,只有两个人对我说过这种话。红姐绝对不会说,她
  指望着我给她挣钱,小云她们不会说,因为她们早已认命,适应了当前的环境。
  “你为什么不试着离开?天地这么大,到处都有你容身的地方。你这么年轻,
  在那里呆着,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越说越快,语气很是焦急。
  “你见过沼泽么?那些散发着腐臭,死气沉沉的沼泽,没有人愿意靠近,甚
  至不愿看上一眼。有一天,一片叶子从大树上飘落,一片青翠的,充满活力的叶
  子,无缘无故被大树抛弃。它落在空中,随风飘散。如果飘到草丛里,它可能会
  被鸟儿衔走,筑起温暖的小巢;如果飘到人家的窗上,它可能会被孩子捡起,做
  成一枚漂亮的书签:如果飘进小溪,它会随着一路欢唱的溪水,流向大海。”
  “可是,它飘进了那片沼泽。刚开始它挣扎着,不愿意沉陷。可是它无能为
  力。原来掉进来的叶子都在劝说它,甚至拉住它,说着各种各样沼泽的好处。慢
  慢地,这片叶子一点点失去了青翠的颜色,没有了往日的活力。直到有一天,它
  全部陷入,和原先的腐败物质一起,成了沼泽的一部分。”
  “风还在不断地吹来。它带走了几片叶子,甚至一些水滴。但是,它能带走
  整片沼泽么?”
  “也许你说的是事实,”沉默了许久,他说道。“但是这个世界上沼泽只是
  极少数,还有很多平原,长满了新鲜的草木和野花,让人们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难道你不想体会么?“
  “你读过闻一多的《死水》么?‘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
  沦,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
  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当初叶子在空中飘舞的时候,它路过你说的草原,很想投入她的怀抱。甚
  至刚落进沼泽的时候,它也梦想过。但时间过了很久,一切像《死水》中的一样,
  叶子连想像的勇气都失去了。”
  “那叶子还有没有心灵?它的心也死了么?”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我对面,
  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问。我看到他的眼睛仿佛要冒出火来,连忙扭头避开,“是的。
  叶子的心在5 年前就死了。“
  “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你在撒谎!”他一针见血。“如果你的心早
  就死了,你根本不会给我打电话,也不会跟我说这么多。你的心里仍然存有一丝
  希望。只不过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难道这很难为情么?”
  “你错了。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出事了,我心里很难受。”
  我试图转移话题。“哦。怎么了?”他的语气顿时缓和了下来。
  “她,她死了。”说出这句话,我再一次意识到小云离去的事实。眼泪又一
  次涌了出来。“我最好的朋友,几小时前还在一起喝酒,突然就那样走了。而最
  后一刻,我还在埋怨她。”
  本以为眼泪已经流干,没想到在这个陌生人面前,我的眼泪又如决堤的河水,
  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或许人类本身永远是脆弱的,需要相互慰籍。
  他靠着我坐下来,轻轻搂过我的肩膀,“哭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些。”他的
  怀抱温暖体贴,这样的怀抱,我只有在5 年前有过。心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相继
  离我而去,为什么上天这么残酷?
  所有的悲伤和心痛累积成滔滔江水,从我眼睛里倾泄出来。我靠在他的肩头,
  放声大哭。他一声不响地搂着我,轻拂我的长发。时间,在这个时刻凝固。
  许久,我由痛哭变成了抽泣,身子也痉挛起来。他连忙放开我,让我斜靠在
  床头,去洗了块毛巾,递给我。一个轻微的动作,又让我联想起5 年的一幕。接
  过毛巾,把脸深埋进去,泪水接连不断。
  他说的对,叶子的心没有死,永远也不会死。男人欺凌的只是她的躯壳,她
  永远保留心灵的纯净与自由。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窗帘变得透明。如此凌乱无序,让人伤心欲绝的一夜,
  终于到了尽头。我靠在床头,精疲力竭。饥饿慢慢袭来,我的胃一阵阵痉挛。斯
  人已逝,活着的人仍要生存。
  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仰着头吸烟,从他重新回到椅子上,他就保持这个姿
  势。烟灰缸里满是吸剩的烟头。“哎,你叫什么名字?”我突然想起来,还不知
  道他叫什么。
  “林路。”他吐出一口烟,漫不经心地说。“林路,名字不错。以后少吸点
  烟。另外,能不能麻烦你去给我买点饭?我快饿死了。”“很高兴为您效劳。”
  他摁灭了烟头,站起来。“想吃点什么?”“你看着买吧,喏,给你钱。”
  我从包里拿出50元,递给他。
  “瞧不起我?”他甩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出门了。我一时愣住。我知道男人
  这方面的虚荣心很强,一般不会让女人掏腰包。但是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他
  嫌我的钱脏。
  农民在地里流汗劳作,投机者在股市里买进卖出,乞丐跪在路边乞讨,公务
  员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都是弄钱。钱本身都一样,只是得来的渠道不同。
  我包里的钱是一次次陪男人睡换来的。用的是我的身体,我并没有感觉到脏。
  比起那些杀人放火,拦路抢劫得来的钱,反而要干净许多。
  他去了好一会还没回来。也许是这个地方太偏僻,卖早点的少吧。我走到窗
  边,拉开窗帘。太阳已经露出了红彤彤的半边脸。路上稀稀拉拉出现了晨练的人,
  几个老太太匆匆忙忙地走着,看来是去菜市买菜。
  望着匆忙的人们,我突然想起何勇的歌:“我们生活的世界,就像一个垃圾
  场;人们就像虫子一样,在这里边你争我抢。”为了生计,人们每天奔波着,在
  有限的利益面前,尔虞我诈,用尽浑身解数。
  匆忙的人们,根本不会留意到一个按摩女昨天在荒野死去。如果一个曾居要
  职的人今天死掉,明天报纸、电视上就会报道出来。电视播音员还会哭丧着脸,
  仿佛死了的是他的亲爹。“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难道那些
  大人物的死,属于前者;小云的死,就属于后者?
  饭买来了,油条豆浆,热气腾腾。我无暇再想,抓起一根油条,狼吞虎咽。
  如果小云地下有知,她肯定也希望我这样。
  一气吃掉了3 根油条,才感觉有些异样,一抬头,林路静静地看着我,手里
  拿着盛满了豆浆的杯子。“看着我做什么,你怎么不吃?”“我在外面吃过了,”
  他把杯子递给我,“喝一口,别噎着。”
  接过杯子,没等喝,手机响了。我两手都粘上了油,只好用眼神向林路求助。
  他从我包里拿出手机,接了放在我耳边。
  “蓓蓓,杀小云的凶手抓住了,就是那个出租杀手!!”红姐这句话,仿佛
  晴天霹雳,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手指一松,杯子“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豆浆撒了一地。
  小云遇害后,我想到过这种可能,但事实一经证实,我还是难以接受。为什
  么偏偏是小云?厄运为什么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出租杀手”是今年7 月C 城出现的一个恶魔。他专门在夜里瞄准那些出台
  的小姐,将她们拉到荒郊野外,先强奸,再用锯子之类的东西把她们的下身弄烂,
  让她们失血而死,最后把她们身上的财物抢劫一空。
  自从这个恶魔出现以来,C 城的女人不敢再打的,晚上也不敢轻易外出。X
  省公安厅对C 城公安局下了死命令: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在8 月将这个恶魔抓住。
  没想到,小云竟成了这个恶魔最后一个牺牲品,也正好是第8 个被他杀害的
  按摩女。挂了电话,我精神恍惚:为什么是最后一个?哪怕是第1 个、第7 个也
  行啊,杀手就要被抓住了,小云却栽在他手里。这是什么世道!
  林路也很惊慌,连问怎么会事。我咬牙摇头,没说出口。提了包,就冲出门。
  到楼下,正好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血红色的车身很是刺眼。我硬着头皮坐上
  去,对司机恨恨地:“火车站。”司机是个小伙子,奇怪地看了我几眼,我立刻
  回应他:“看什么看,开你的车!”
  车子路过火车站派出所,门前满是警车,七八个警察努力隔开围观的人们,
  几个扛摄像机的忙前忙后。我让司机停车,扔给他20元,下车跑进人群里。
  一个穿着白背心的小个子被两个武警挟着,手腕上带着手铐,时不时地抬头
  扫一眼围观的人群,眼露凶光。看来这就是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恶魔。我狠狠咬
  着牙,如果不是警察拦着,我早就冲上去把他撕个稀巴烂。
  就在小个子旁边,一名警察趾高气扬地对着摄像机说着什么,仔细一看,竟
  是吴大头。他就像一个从战场上凯旋的英雄,唾液横飞,眉飞色舞。“这次行了,
  他肩上说不定要加颗星了。”前面两个老头窃窃私语。
  就是这个男人,多少次恬不知耻地来到店里,将小云压在身下发泄兽欲。如
  今小云的死,竟成了他升官进阶、炫耀成就的资本。这就是社会的本质,让人不
  寒而栗。
  连X 省公安厅侦破专家都没破的案,怎么会被吴大头这种大腹便便的草包侦
  破?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急忙回到店里问红姐,红姐向我解释,吴大头真他妈的
  走了狗屎运,那个出租杀手简直就像撞到他枪口上一样。
  八爪的手下癞毛,也就是我刚来C 城那天晚上欺负我的那个家伙,一直倒腾
  手机谋生计。他不管手机什么来路,只要到了他手里,他就倒卖出去挣钱。一些
  抢包的、甚至抢劫的,弄来手机就卖给他。
  小云死的那天早上,有人给癞毛弄来一部手机,癞毛睡得迷迷糊糊,半睁双
  眼一看,脑袋“轰”得一声变大了:这不是小云的手机么!他翻来覆去看,没错,
  对这部手机,他太熟悉了。
  要说猫不吃腥,谁也不相信。要说癞毛不好色,那也是睁眼说瞎话。那晚上
  没得手,他一直耿耿于怀,不断寻找机会。他以前就喜欢在红姐店里厮混,我去
  了之后,他更是每天必到,像一只闻到味的苍蝇,轰都轰不走。
  店里除了红姐跟我之外,他都上了不止一次。对此,红姐总是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反正他给钱也不少,小姐吗,让谁上不是上?我和小云经常私下里骂癞毛
  不知足,埋怨红姐护着他。当然都是晚上关店门以后,在宿舍里小声说的,还要
  避开“避孕环”竖起的耳朵。
  每天我总会跟小云聊上一阵子。虽然在一个店里,白天竟没有很多工夫说话。
  就跟机关上班的时间一样,早上9 点以后,客人陆续来了。上午来的一般都
  是外地人。
  他们大概是买好了下午或者晚上的火车票,有一上午的空闲。很多人提着旅
  行包来到店里,大部分是洗头按摩,也有的要做。不管按摩还是做,我们都狠狠
  地宰。他们很多人是出差,用公款,也不在乎多拿一百二百的。
  每当看到他们匆匆忙忙地来,匆匆忙忙地走。我心里都忍不住笑:何苦呢,
  旅途已经够劳累的了,还要到这里来忙活半天,还不一定舒服,应该是一定不舒
  服。因为我们不可能给他们很多时间,用各种方法让他们赶紧完事,拿钱要紧。
  刚来的时候我没经验,男人上来就一动不动任他们折腾,有的竟能持续十几、
  二十几分钟。后来红姐跟小云都教我,要叫出声来,更重要的是要主动,扭腰摆
  臀,用下面夹紧他。
  小云后来教我,每次撒尿的时候,不要一次撒完,要控制住,间隔尿出来,
  这样下面的肌肉就会慢慢变强,可以自己控制了。我按她说的做,果然,几个月
  后,我那儿已经收放自如。碰到那些外地客,我就用力夹他们,用不了几下,他
  们就一泄千里。当然对于熟客,我就稍微放松一些,让他们多做一会。
  但即使这样,碰到那些吃了药的男人,我们也是无计可施。
  有一句话,男人二十日立,三十奔腾,四十微软,五十松下,六十联想。吃
  药的往往是40岁以上的男人。我干这行以来,就对发明和卖壮阳药的人恨之入骨。
  他们让我们少赚了很多钱,多受了很多罪。
  吃了药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没等进店门,裤裆就顶得老高,进来后像狼一
  样四处寻摸,如果正好没有小姐,就急得团团转。进了包间,连摸都不摸,脱下
  裤子就干,一干就没个完。
  对这样的男人,我们都唯恐避之不及。实在没办法,也只有硬着头皮接。记
  得有一次,晚上1 点多了,一个秃顶的50岁左右的男人来到店里,一只手遮在裤
  裆上。店里只有我跟阿超闲着。
  我跟阿超对视了一眼,阿超很难为情地看着我。我知道她的炎症还没好。我
  只好接这个客了。老男人眼里满是血丝,拉住我的手,几乎是拽进了最里面一个
  包间。插上门,他就迫不及待地脱下裤子。
  乌黑的肉棒直挺挺地露出来,我知道接下来肯定又是一番折磨。老家伙急匆
  匆把我摁到床上,掀起我的上衣,摸了两把乳房,接着就脱我的短裙。我一动不
  动地任他动作。
  他把短裙连同我的内裤脱下来,猴急地用手摸我的阴部。我一下把他的手打
  开。我最厌恶男人用手摸我下面。老家伙讨了个没趣,嘴里嘟哝:“好,看我怎
  么弄你。”说着分开我的腿,就想插进去。
  我半起身,把套子给他戴上。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闭着眼也知道那个东西
  在哪。他扶着我的腿,没有任何征兆地快速插了进去。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虽然
  套子上有润滑液,但是我里面还很干燥。
  对这样的男人,无论如何我不会提前湿润。即使他进去很长时间之后,我仍
  然不很舒服。老家伙却很卖力,一边用力抽送,一边抓弄我的乳房,趴在我的脖
  子边,想亲我的嘴巴,都让我左躲右闪,避了过去。他喘着粗气,骂骂咧咧:
  “妈的,弄、弄死你个小骚X ,我、我的鸡巴大不大?爽不爽?”
  说着,死命抽插起来。我用力收缩下面,但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更加
  刺激了他,他把我翻过来,让我跪在床上,从后面插。他的小腹撞在我的屁股上,
  “啪啪”作响。为了让他快泄,我言不由衷地叫:“啊……欧……”
  过了一会,我下面开始流水,他感觉到了,兴奋地说:“小浪货,不行了吧,
  老子今天就玩死你。”虽然最讨厌老家伙和对我说粗话的人,但生理的反应我却
  无法控制。湿润了之后,他插起来更不费力,每一下都插到最深处。大概过了半
  个小时,又换了三四个姿势,他还没有泄。
  我开始感到下面有些疼。不行,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了。我一下子抬起身来,
  老家伙的肉棒硬梆梆地脱出来,“你、你做什么?”他急了。“你等着,我给你
  找个更好的来。”没等他回话,我套上衣服,提上裤子,开门到走廊。
  一瞅,正好小云在,“云云,帮帮忙,碰见个吃药的。”小云对我笑了笑:
  “你都对付不了,我更不行了。”“别开玩笑了,快点。”“干嘛呢,放我鸽子?”
  那老家伙竟然从包间门露出半个脸。
  “喊什么喊,来了。”小云说着,站起来向他走去。我拍了她肩膀一下表示
  感谢。我们都不愿意接别人剩下的活。总感觉有些怪怪的,钱也不好分。只有我
  跟小云经常相互救急,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她救我。
  果然,小云进去不到15分钟,包间里就传来一声杀猪般地嚎叫:那个老家伙
  泄了。我刚才在的时候,他可能已经泄了几次,但是药力让他那东西一直硬着。
  这次看来彻底变成了一滩泥。
  有一次我跟玲玲到保健品店里买套——买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种,毕竟我们的
  用量太大了。看到一个老头,东瞅西看,转来转去,还是走到壮阳药专柜前,向
  卖药的小女孩买了一盒最贵的。
  回来的时候玲玲跟我说,看看那个老头,也觉得男人挺可怜的。
  如今再有吃药的男人来,没有人替我了。小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希望
  她在那里能碰到她的父母,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不再有这么多如狼似虎的男人
  欺负她。而我,却仍要在这片黑暗里挣扎。
  小云死后的一段时间,我曾想过离开。但面对红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五年多了,我早已把她当成我唯一的亲人。小云的死,对她本来就是个打击,
  我实在不忍心在这个当口伤她的心。
  原本以为小云的死会对生意造成不小的影响,可出乎我们的预料,男人还是
  跟从前一样蜂拥而至。也许对他们来说,一名妓女如同街上的一条狗,死的时候
  会惹来一声惊呼,好事者还会围观。但地上的血迹冲刷干净,人们又会心安理得
  地走在马路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有些人的命运甚至连狗都不如。去年的夏天,我跟玲玲去市场买西瓜。一名
  流浪汉就在瓜摊旁边直挺挺地躺着,一只手放在胸口,双眼紧闭,嘴角一撮白沫。
  市场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走上去看,骑摩托车的、自行车的、走着的,
  都巧妙地避开流浪汉的身体。
  瓜贩给我们称好瓜,说“五块四。”又连忙改口说:“五块三吧,四不好听。”
  我听后心里一惊。对于一个莫须有的谐音那么在乎,却对一个昏倒在身边的
  人视若不见。不,在他们眼里,那只不过是一条狗,一条流浪狗。如果一条浑身
  散发着香味的宠物狗在同样的位置昏倒,情景会不会有所不同?
  必须承认我的虚荣心也很强。在离开市场很远之后,我才打了110.如果不打,
  我晚上会做噩梦。
  在小云离开之后,我的噩梦从来就没停过。那天抱小云时的血好像一直粘在
  我手上,怎么洗都洗不掉。夜里,合上眼,小云的影像就扑面而来。梦里,我们
  像以前那样说笑打闹,可那个小个子总是从我们身后冲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明晃
  晃的锯子。于是我就惊叫着醒来,面对的却是小云空空的床铺。
  为此,红姐把我跟小兰调换了宿舍。小兰也很不乐意跟“避孕环”在一间房,
  但是也不好说什么。至于“避孕环”,只在小云死后的几天收敛了一些,接着就
  恢复了原状。有次甚至说小云那么晚出去,出事也是自找的。我上去拼命跟她撕
  打了起来,后来被几个姐妹拦住,不过我还是在她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她为此
  哭了好几天,却没有一个人过问。
  和“避孕环”一路人的还有癞毛和吴大头。两个人仿佛立了功似的,几乎每
  天都来炫耀。吴大头白天不方便,就在晚上来;癞毛却是白天晚上全勤,赖在了
  店里。把他的“功劳”吹得天花乱坠:“要不是我当时坐阵不乱,面不改色,恐
  怕那小子就看出来了。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有什么事套不出来?那小子还想
  领着我去那个杀手家里呢。我哪有那么呆?支走了他我就给龙哥打了电话。”
  每次吹完,他那双色眼就冲我瞄过来,我假装没看见。想用小云的死作资本
  来上我?白日做梦!
  和癞毛相比,吴大头更重行动。每次来了什么话不说,拉住小兰就往包间走。
  小云死后,小兰又成了他的固定目标。小兰今年才18岁,身子还没长好。自
  从被吴大头盯上后,每次做完都疼得不行。别人也许只是生理上的疼,小兰却还
  有心痛。
  小兰来的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冬天。雪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路
  上积雪很厚。这样的天气,就算打了几十年光棍的男人也不会来了。红姐让我们
  早早关上门,回宿舍睡觉。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清闲,我们都睡不着。后来阿超提议到她们屋里打牌,我
  们拉住红姐,六个人打起了够级。大概到了1 点多,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一开始
  我们都说,不管了,肯定是个神经病,下这么大雪,谁伺候你。
  没承想,敲门声一直响了下去。我们都感觉有点不对劲。玲玲耳朵尖,说好
  像听见一个女孩喊。红姐呆了呆,还是披上大衣,穿上鞋,让我跟她去看看。
  外面雪下得更大了。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我跟红姐顶着风,来到店
  门前,一边骂这个人不是东西,一边开了门。眼前的情景让我俩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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